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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小九妹 于 2025-8-1 19:55 编辑
光阴的故事
文/小九妹
葡萄藤在姥爷家的房檐下盘了大概十多年,密匝匝的遮住了太阳,我常常和妹妹在下面玩藏彩绳,藏着藏着就望向了天空,紫红的果实每年夏天都垂成一串一串的希望。我总踮着脚够最底下那颗,姥爷在屋里看见了,便搬来木凳,剪下一串给我们。那时葡萄的甜,能漫过整个儿童时代。
妈妈从漂亮柜子里拿出一些饼干,把一块块早餐饼干平分给我和妹妹,妹妹嘴急吃的快,又和妈妈要,而我正端详着饼干上的图案。妈妈顿了顿说"姐姐要让着妹妹,把你的饼干给妹妹一块。"我不加思索的照办了。以后的生命里,让着妹妹成了必修课。
父亲是左右邻居中钓鱼最厉害的,每到星期天都能钓回一大盆鱼,餐桌上,他总把鲤鱼最肥美的肉夹给我,鱼刺被他用筷子一根根捏出来,像在拆解一件精密的仪器。然后满是疼爱的放在我的碗里说:“给大姑娘一块。”这份温暖一直蔓延到现在。
奶奶手掐着笤梳旮瘩敲在炕檐上,笃笃的声响里藏着规矩。"吃饭不许吧唧嘴""走路要好好走",那些带着火气的训诫,如今想起来,倒像是光阴在敲打着成长的鼓点,一下一下,把我从歪歪扭扭的幼苗,敲成了能扛住风雨的树。有时她又咯咯的笑起来,“这小字写的真好看!”让我知道了努力的方向。
三年级的历史课总在下午,阳光斜斜地落在老师的教案上。他不讲课本,只说三国水浒,说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如何劈开暮色,说武松打虎时酒气熏得山风都醉了。我们趴在课桌上,看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刀光剑影,连窗外的蝉鸣都成了伴奏。在我们都瞪大眼睛时,他一本正经的说:“现在开始正式上课”
初中数学老师的红钢笔总在卷面上打勾,打到100分时,她会满意的露出笑脸。有次我考了95分,错了一道题,她在走廊里给了我一粉拳,指着错题说:"这么不细心那。
高中毕业旅行时,班主任把自己的午餐分给我们。几片香肠在阳光下泛着油光,他说"多吃点,下午爬山有力气"。我们坐在山顶看云,他忽然说"你们就像这云,要往更高的地方飘"。风把他的话吹得很远,我攥着那半片香肠,觉得未来像山那边的海,辽阔得让人想奔跑。
多年以后我才发现,光阴从不是直线向前的箭。它是姥爷的葡萄藤,盘根错节里藏着轮回;是父亲挑出的鱼刺,细碎里藏着周全;是老师笔下的100分,严苛里藏着期盼。那些散落在岁月里的碎片,被光阴细细打磨,终成了串起人生的项链。
风又轻轻的吹过,北九路一排排的平房已经被高大的楼盘所替代,又是葡萄藤成熟的季节,我知道,此刻握在手里的笔,正在写下新的故事。而那些走过的光阴,早已成了脚下的路,引着我,走向更亮的诗意的远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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