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UID
- 974
- 主题
- 回帖
- 0
- 精华
- 积分
- 10823
- 金币
- 枚
- 草籽
- 颗
- 鲜花
- 朵
- 注册时间
- 2024-7-28
- 最后登录
- 1970-1-1
|
“有没有绳子?”雄仔问玲玲。
“我去找找。”玲玲说完走向里间一个杂物房,绳子没有找到,但找到一根橡皮带,约有二指宽,两米长,这种橡皮带一般用在摩托车或自行车后架上绑缚物品,弹力甚强。玲玲将橡皮带交给雄仔,雄仔接了翻身坐起,拿刀将橡皮带从中间斩开,把那人手足缚了,然后叫玲玲找来一块破毛巾塞在那人口中,在雄仔摆布之下那人兀自未醒。
雄仔爬到门口探头向外观望一下,见小巷中甚是静谧,毫无人声,心想等会可能还会有同伙寻来,自己如果于此时离开极有可能被发现,况且还有一个人被缚于此,断不能让玲玲独自面对,那个背影熟悉之人还想不起来是谁,除了老爷子,不能让帮会中的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行踪,因为谁都有嫌疑,谁都有可能是局中人,等到天亮再想办法告知老爷子。于是对玲玲道:“烦你提两桶水来,将门口的血迹冲冼一下,顺便......顺便将左右邻居的门口都......都冲一遍。”玲玲依言去提水冲了,然后回入屋中。
雄仔问道:“你家里有电话吗?”玲玲摇了摇头,说道:“要打电话的话只有到小卖部里的公用电话打,可这时候已经关门了。”雄仔想把二虎和光头辉叫来,听玲玲这样说只好作罢,接着说道:“那把门关起来闩死,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......不要理会,不要开门。”玲玲这时毫无主意,更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,只好雄仔说什么就做什么,她实在意想不到,自己怎会置身于这种恶劣困境之中,深夜时分,两个男人在自己家中打斗,眼前拳来脚往,刀光剑影,而最后自己居然也出手参与其中,这种事情说出来只怕连自己都不会相信。
大约过了一支烟的功夫,那人醒了过来,发觉手足被绑,正想张口说话,又发觉口中塞得有物,于是不住挣扎,口中“嗯、嗯”连声,雄仔拿起长刀在他脸上拍了拍,沉声说道:“要命的就躺着别动!”那人自遇到雄仔便两次被雄仔揍得晕去,知道雄仔厉害,自己手中的刀又到了雄仔手上,兼且手足被绑,动弹不得,这时雄仔要伤自己易如反掌,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为妙,于是躺在地上,不再吭声。
雄仔先中枪伤,这一番打斗又前胸后背各中一刀,侥是他年轻力壮体形健硕,也已抵挡不住,此刻对手被缚,再难行凶,绷紧的神经已然放松,然南昌创痛阵阵袭来,实难忍受,竟尔晕了过去。玲玲见雄仔晕去,忙拍他肩膀,又叫唤数声,雄仔毫无反应,玲玲不由得心中大骇,颤抖着伸手指去探雄仔鼻息,感觉仍有呼吸,这才稍觉放心。她见雄仔身上伤口不住有血渗出,心想再不包扎一下流血也得流死,但家中并无救伤止血等物件,只好撕了一张薄床单,将雄仔背上臂上的伤口包了起来,她平生从未做过这等救死扶伤之事,这一顿操作只累得满头大汗,包得乱七八糟,连躺在地上的那人看了也不住摇头,但好歹也算是包好了。
好不容易等到破晓时份,雄仔醒了过来,只觉脑袋昏觉,全身疲乏。玲玲见雄仔转醒便倒了一杯水递过来,雄仔接过喝了,稍后才觉精神略振。
“谢谢你为我包扎伤口。”雄仔说道。
“不......不谢。”
“能否再帮我一个忙?”
“你说。”
“帮我到医院里找一个人。”
“找什么人?”
“一个医生。”
“这医生叫什么名字?”
“楚开天。”
楚开天看见雄仔之后没有问为什么,也不问是谁下的手,对手足被缚躺在地上的那人不看一眼,他并不是第一次看见雄仔如此模样,也不是第一次为雄仔治伤。他只是心中诧异,为什么会在玲玲的家里,因为他并不认识玲玲,也没有听雄仔在他跟前提起过这个女人,但他并没有问雄仔。他默默地为雄仔清创、缝合,把来福枪的小钢珠全部从雄仔的肌肉里起出,一共十二颗。虽然打了麻醉,但仍然极为疼痛,雄仔咬牙强忍,不吭一声,头脸上如黄豆大的冷汗不住渗出,到处理完毕时,雄仔整个人已像死过一回,虚脱萎顿不堪。
“好了,但得用点抗生素防治创口感染。”楚开天说道。
雄仔看着楚开天,没有说话,眼中却流下泪来。男人和男人之间好像不需要很多话语,有时甚至可以不说话,因为有些事情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。雄仔在别人面前一向不流泪,但却会在楚开天面前哭,因为楚开天就像他的亲哥哥,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切最信赖的人,对他只有爱护,只有关心,没有狡诈,没有诡计,他在道上打打杀杀,喋血街头,亡命江湖,见过很多事,也见过很多人,但他知道,真正对他好的人只有楚开天,他父母双亡,孤身一人,在他的心里早已把楚开天当成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,唯一的哥哥。
“哭什么?死不了。”楚开天说道。
“哥,我不是为这个哭,我......我......”雄仔只觉喉头哽咽,接着哭出声来。楚开天也不劝慰,只由得他哭,等他哭得够了才道:“好了好了,歇着吧,得把伤养好。”玲玲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,她第一次见有人在她跟前疗伤,也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在她跟前哭泣,而且哭得像个孩子,但这个分明是个很能打的男人,是个混黑道的男人,这样的男人也会哭么?啊!她忽然想起,雄仔伏在她身上替她挨了一刀,“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,他怎能那样大胆?他不要命了么?”她想到这里不禁满脸通红,接着又想:“如果不是他,那一刀早已砍在我的身上,我会不会死掉?就算不死也会很痛,很难看,可他就那样不管不顾的受了那一刀,如果.......”想到这里,她一双美目不由自主的凝视着雄仔。
雄仔已止了哭声,对楚开天道:“哥,你帮我去找一下胜老爷子吧。”
“然后呢?”楚开天问。
“将他带到这里来,只有老爷子才能处理好这件事情。”
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楚开天说完便起身出门。
“哥,只能跟老爷子一个人说。”
“嗯,我只找他便是。”
半小时后,楚开天领着胜宽到来,胜宽身后只跟着酒鬼胜一人。
胜宽快步走到雄仔身旁,问道:“是谁把你伤成这样?现在感觉可好?要不要紧?”他连声发问,神色间极是关切。雄仔将大致情形对胜宽说了,胜宽道:“那人一定是在车内认出了你,也以为你认出了他,怕事情败露,所以痛下杀手,好狠哪!嘿嘿!”雄仔道:“我想也是这样,这人应该就是M镇的。”说完向地上躺着的那人指了一下。胜宽道:“把他带去找刀疤,不怕他不开口,酒鬼胜,叫人,把胜浪、二虎、光头辉叫来!”说完把手中大哥大电话递给酒鬼胜,酒鬼胜接过拔了三人电话,不一刻胜浪等三人先后来到。二虎与光头辉二人与雄仔出生入死,情如兄弟,见雄仔受了这等重伤,不禁又惊又怒,二虎向躺在地上的那人飞起一脚,踢在他肚子上,跟着一手抓住他头发,另一手一拳击在他面门上,顿时鼻血长流,苦在不能呼痛,口中“哼,哼”作声。
“胜浪,把这人送到刀疤处,我随后便到。”胜宽说道,胜浪把那人从地上提起,押到小巷子外的轿车中往刀疤处去了。胜宽对雄仔说道:“你暂时不能回自己家,先到我家里养好伤再说吧。”雄仔道:“老爷子,我还是到二虎家里好了,有二虎光头辉他们陪着就行。”胜宽沉吟了一下,说道:“也好,回到咱们地头谅他们也不敢明着胡来,但也得多派些兄弟守着,以防不测。”胜宽说完转头对玲玲道:“这回误打误撞,闯到这位姑娘家里来了,这可惊吓了姑娘了,也多谢姑娘出手相助,咱会里办事恩怨分明,有恩报恩,有仇报仇,对姑娘咱们必有重谢!”玲玲连忙摇手,说道:“不用,他......他也救了我。”说完低下头去。“哦?有这样的事?”胜宽甚是好奇,说完眼望雄仔,对于替玲玲挡了一切的事雄仔刚才并没有对胜宽提及,故而胜宽不知,于是雄仔对胜宽简略的说了,胜宽听后哈哈大笑:“不愧是我胜宽的人,出来混就得有这种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,但姑娘也不遑多让,真是勇气可嘉,令人钦佩啊!哈哈哈!”胜宽又向楚开天道了谢,对酒鬼胜低语了几句,再命二虎与光头辉将雄仔接走,然后转身离去,楚开天也返回医院不提。
玲玲在这伙人离去之后才心中略定,但想起这一夜情形兀自心有余悸。此后数日总是默想雄仔身上的创伤,不知好些没有,不知伤口会不会感染发炎,也不知有没有细心的人照料,思来想去,忧愁满腹,在不知不觉之中,雄仔的身影已在心头挥之不去。 |
评分
-
2
查看全部评分
-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