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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肥田向那歌妓摆了摆手，那歌妓住口不唱，退了下去。
“你知道，我一向不跟女人打架，更不会跟一只豹子打架，何况我的剑已掉在水潭里了，于是我就跑。”老肥田说完擦了一把汗。
“打不过就跑，这确实是个好法子。”雷梦杀说道。
“四个丫环和一头豹子我估计不成问题，但那个百里东君的武功我自忖不是对手，所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，幸好她并没有追来，这一路上四个丫环穷追不舍，我没命价的奔逃，中间和她们交过几次手，还真打她们不过，有两次还差点伤在她们剑下，幸好那头豹子没跟着一直追，我命随从带九姨太返回家中，我一人将她们引开，到了临安我打听到你来了姑苏，便过来找你，但却不知道你具体在什么地方，所以叫了几个孩童满大街叫唤你，想不到这么快就把你找到，这法子不错吧？有时我不得不佩服我自己，哈哈哈！”老肥田说完哈哈大笑。
“你跑到青楼里喝花酒，看来不像个逃命的人。”
“这也是形势所逼，我已被追得无处可躲，看见这翠玉楼时心中一动，心想不如躲到青楼里，她们身为女子，未必敢闯入，于是我就进来了，她们果然不敢跟来，只在外面远远的盯着，这又是一个好法子，我更佩服我自己了！”
“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？”
“接下来是你的事情了，因为你来了！”
“看来这是你想出来的所有法子中最好的法子。”
“好像是的，哈哈哈......”老肥田大笑，因为他知道，只要雷梦杀在，天在的事情也解决得了，就算百里东君亲来也不怕。
那坛木兰堂已见了底，老肥田把那坛琼花露也开了，两人喝完便出了翠玉楼，大街上车马行人，川流不息。老肥田向左连呶呶嘴，雷梦杀一看，数丈外果然有四个女子，四女都蒙着青色面纱，一式穿着白色衣裙，手提佩剑，紧紧盯着自己两人。
雷梦杀说道：“咱们往城外走，且让她们跟来。”说完与老肥田与城外走去，约半盏光景便出了城门，两人走到一片郊野地上，忽听得一声娇叱：“淫贼休走！拿命来！”雷梦杀与老肥田方转过身来，四女已分站四角将两人围在核心。雷梦杀见这四个女子虽用面纱蒙着脸，但声音清脆，身形婀娜苗条，估计也就二十一二岁年纪。
老肥田说道：“谁人会信我竟成了淫贼，连你都不会相信。”
“我信。”
“你信？你居然也信？”
“是的，如果一个人娶了九个老婆，那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好花贪色的。”
“你......”
四女中一个为首模样的女子说道：“淫贼，你逃不掉的，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，识相的速速就死，免得我们多费力气！”
雷梦杀说道：“各位妹子，我兄弟并未犯大错，何苦定要取他性命，不如......”
“住口！谁是你妹子了？！”另一女子斥道。
“又来了一个油嘴滑舌的无行贼子，真是物以类聚，一并杀了，大家上！”为首模样的女子说完便挺剑向老肥田刺去，其余三女也同时出手，四柄剑或直刺，或斜削，同时向老肥田身上招呼。雷梦杀见四女剑法飘忽，轻捷灵动，招式甚是高明，手下却不容情，剑尖均指向老肥田身上要害。老肥田却一屁股坐在地上，他知道自己与四女数番交手，均不敌落败，索性懒得过招，让雷梦杀出手。
雷梦杀双掌翻出，左掌向右一引，右掌向左一圈，将四剑同时接过，然后斜身退步，让四女转向自己围攻。四女心中微微一惊，想不到这穿着破烂的汉子武功竟这等高强，只凭一双肉掌便接下己方四人的剑招，于是紧捏剑诀，凝神发招，一时之间剑光霍霍，剑影纵横，将雷梦杀裏在一片剑光之中。雷梦杀仍然没有拔剑，他想看看四女的剑术家数出自什么门派，只展开轻功身法在剑光之间飘忽游走，往往在对方的剑尖将要刺近肌肤之际间不容发的避开，险是险到毫巅，妙也妙到毫巅，四女在惊愕之余也不禁暗暗称赞。十余招之后，雷梦杀已渐渐摸清四女剑法路数，四女剑法隐隐有剑阵之妙，暗含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的杀着，前方一剑刺到，若向右避，右边必有一剑刺来；若向左避，右边必有一剑刺来；若向后退，背后则另有一剑刺到；若只挡前方一剑，则左右及背后三剑齐至；若是攻上中下三路亦是哪此，旨在令敌方顾此失彼，首尾不能相顾，从而命丧剑下。
雷梦杀越奔越快，身形有如一缕轻烟，瞻之在前，忽焉在后；瞻之在左，忽焉在右。四女也移形换位，身随剑走，四面围堵。雷梦杀身形突然停止不动，四女一愣，随即四剑同时刺出，雷梦杀待剑尖堪堪抵近肌肤，蓦然间手指连弹，这几下出手电光火石，快得无法形容，尽皆弹在剑身之上，四女只觉虎口剧震，手臂酸麻，长剑再也拿捏不住，脱手跌落在地。四女尽皆惊愕，呆立当地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。她们实在想不到，也见所未见，雷梦杀在急速奔跑之际斗然站定，身法有如鬼魅，简直匪夷所思。当她们手中利剑跌落，雷梦杀要伤她们实在易而反掌，但雷梦杀却并没有再行出手，只站着不动。
“怎么样？服不服？还敢追杀我吗？”老肥田笑哈哈的说道。
四女定了定神，拾起地上长剑，那首领女子说道：“这无行浪子武功高强，我们不是你的对手，要杀要剐随便！”
雷梦杀笑道：“咱与各位妹子无仇无怨，怎会出手伤害，这事就此一笔勾消如何？”
“呸！谁是你妹子了？狗嘴里长不出象牙！”第二个女子叫道。
老肥田说道：“打输了还骂人，真是又横又凶啊！”
“输就输了，骂你这淫贼又怎样？你当我们是贪生怕死之辈么？哼！”第三个女子气呼呼的说道。
“要女人不骂人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，骂就骂两句吧，她们越骂得凶咱们听着越舒服。”雷梦杀说道。
“哼！你们恃强凌弱，欺负女流，算哪门子英雄好汉了？”第四个女子说道。
“我们恃强凌弱？好像是你们追杀我五百里，讲不讲理啊？”老肥田说道。
其实老肥田知道，要女人讲理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因为他的九位夫人就从不跟他讲过理。
那首领模样的女子心知雷梦杀的武功高出自己四人其多，今天无论如何已杀不了老肥田这淫贼，不如先回去复命，请主人定夺，于是对雷梦杀说道：“阁下既然不杀，那就请留下万儿来，咱们城主自会来找阁下。”
“不劳你们城主前来，改天我兄弟二人定当到府上致歉。在下雷梦杀。”
“在临安琉璃水榭一战，与龙七奇、龙野结为兄弟的雷梦杀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好！果然名不虚传，咱们走！”
“各位妹子走好！”
“呸！妹子来妹子去的，不要脸！”第二个女子说道，说完忍不住轻轻一笑。
四女飘然而去。
“走吧，小淫贼。”雷梦杀叫老肥田。
“去哪里？无行浪子。”
两人哈哈大笑。
用过午饭之后，雷梦杀和老肥田各骑一匹骏马，往飞马寺而去，在路上雷梦杀将这一个月来的所有事情都说给老肥田知道，老肥田听了忍不住啧啧称奇，眉目间满是艳羡，问道：
“武林第一美人是不是真的很美？”
“你九个老婆加起来也比不上人家。”
“这么美的女人我为何没遇见过？”
“你想不想见？”
“想！”
“那你就帮忙找到《无极虚境》，如果你找到了不但能见到她，而且还有九千两黄金。”
“找东西好像是你的事情，难道你不知道我视钱财如粪土，视美人如性命？”
说话间已到天平山下，见通往飞马寺的阶梯旁拴着五匹健马，数丈之外的林木上又拴着十余匹马，雷梦杀心想，看情形又有人到了飞马寺，不知是何方人物，且上去看看。于是下马上山，到了山顶一看，只见寺门打开，几个僧人倒在寺前地上一动不动，不知是死是活。雷梦杀与老肥田上前对几个僧人逐一察看，发觉都是给点了穴道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，看模样寺内是来了强敌。两人给几个僧人一一解了穴道，雷梦杀问道：“是谁点了你们的穴道？”其中一僧人答道：“先来的是五人，叫什么漠北五魔，后来又来了一伙，是从中原来的，也不知是什么人，个个凶神恶煞，我们多问了两句，就将我们点倒在地。”说完胸口不住起伏，神情甚是萎顿。
雷梦杀向老肥田使了个眼色，两人一起进入寺中，隐隐听得寺内佛殿中传来人声，便循声走向佛殿，进入殿中一看，只见殿中站着一二十人，左首五人站在一起，正是漠北五魔，右首十余人全是陌生面孔，不知是什么人物，无生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之上，脸如金纸，嘴角有鲜血渗出，胸前袈裟全是血渍，看样子竟已身受重伤，他身前地上躺着一人，胸腹间并无呼吸起伏，似已身死。雷梦杀定睛细看，竟是昨夜与无生春风一度的青年男子，他身无武功，不知为何竟已死去。众人已发觉雷梦杀与老肥田进来，见是一个落拓汉子和一个胖子，也不在意。
漠北五魔的大魔祈之仁说道：“无生和尚，你把《无极虚境》交出来，咱们也就不为难你，何必为了一部书把命搭进去。”
右首一人说道：“对啊！把《无极虚境》交给我们沙河帮，保你们一个个平平安安，万事大吉，哈哈！”
雷梦杀心想，原来是开封沙河帮的，据说帮主叫段八方，以三十六路“流云手”著称，横行开封武林，难逢敌手，不知是不是这人。
祈之仁说道：“我等先到，无生和尚也是败在我们的手下，《无极虚境》也得先归我们，至于你们沙河帮拿不拿得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。”
沙河帮那人说道：“我段八方行走江湖数十载，可没怕过谁来，那咱们就先比划比划，谁胜了就归谁！”
这人果然是沙河帮帮主段八方。
“阿弥陀佛！”无生宣了一声佛号，说道“小僧根本就没有这部书，无奈诸位施主不信，就请取了小僧性命罢，不必再在佛前多造杀孽了。”
祈之仁说道：“无生和尚，出家人不打诳语，全天下的人都说《无极虚境》在你手中，你自个儿说没有便没有了？那全天下的人岂不是都成了傻子，你今天不交出来咱可不能善罢甘休！姓段的，咱是单打独斗还是大伙儿齐上？你划下道来吧！”
段八方说道：“我们人多，你们人少，如果大伙儿齐上摆明是咱们占了便宜，那叫胜之不武，不如咱两个过几手吧，想来就凭你一人也未必赢得了我胜段的，如何？”
祈之仁说道：“我五兄弟向来共同进退，跟一个人打是五人齐上，跟一千人打也是五人齐上，依我看不如咱五人对五人，来个五场三胜，这样才公平公正。”
原来段八方知道漠北五魔的名头，个个武功高强，自己身边只带了一位身手较好的香主同来，其余的都是普通帮众，身手平平，帮中其他得力人物都已奉命外出办事，如果按照大魔祈之仁所说的规距定胜负，即便自己与同来的香主能连胜两场，但其余三场却是非输不可，结果还是漠北五魔胜出，所以打定主意由自己出手一场定胜败，想不到祈之仁打的也是一样的算盘，不受自己所激。
段八方说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就大伙儿齐上吧！”说完一挥手，身后十余人向漠北五魔一拥而上。双方立时动手，“呯呯嘭嘭”的打了起来。结果正如双方所料，段八方虽以一敌二，那香主却不敌五魔中的第二魔李一斗，二十余招便即落败，其余沙河帮帮众在漠北三魔的合力夹攻之下已被尽数打倒。段八方不愧是一帮之主，力敌大魔祈之仁、三魔冯来猛，兀自不落下风，但沙河帮其他帮众已全部负伤倒地，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以一对五，眼看其他三魔已围了上来，忽然灵机一动，纵身落在无生身旁，右手一掌按在无生天灵盖上，喝道：“再动一动我就毙了这和尚！”漠北五魔想不到他来了这么一着，无生若真毙在他掌下，那便再也问不出《无极虚境》的下落了。这一下投鼠忌器，漠北五魔果然凝招不发，但已将段八方与无生团团围住。
段八方左手抓住无生胸襟，将无生提了起来，右掌仍按在无生天灵盖上，喝道：“想要《无极虚境》的就退开！”五魔虽不再出手，但如何肯退，心知如果让段八方带着无生，那无疑前功尽弃。
祈之仁说道：“姓段的，我们拼着不要那《无极虚境》，把你和这和尚都毙了，那也是顷刻间之事，你犯不着与这和尚同归于尽，只要你放下他，我们放你走路便是。”
段八方心想为今之计只好先行脱身为妙，以后这《无极虚境》着落在漠北五魔身上便是，于是说道：“好，一言为定，你们散开！让我手下先退出殿外！”五魔依言散开，沙河帮帮众从地上爬了起来，相互搀扶着退出殿外，段八方提着无生退至门口，将无生向祈之仁掷去，跟着向后纵出，已退至殿外数丈，率领帮众下山而去。
祈之仁将无生接住放在地上，说道：“无生和尚，你将《无极虚境》给我，咱们拍拍屁股走路，绝不伤你性命。”
无生说道：“小僧说过，真无此书，就算各位施主掘地三尺也是没有的。”
祈之仁道：“你是宁死不说的了？”
无生双手合什，双目微闭，不再语言。祈之仁怒道：“好！我毙了你这秃颅！”说完提起右手，一掌往无生天灵盖拍下。祈之仁忽觉眼前一花，无生身边突然多了一人，这人右手手腕一翻，已接了祈之仁拍向无生那一掌，将祈之仁的掌力全部卸去，祈之仁吃了一惊，定睛一看，原来就是后来进入殿中的落拓汉子，先前不曾留意，想不到是位高手。
这人正是雷梦杀！
“各位合伙欺负一个受伤的和尚，不嫌丢人么？”雷梦杀说道。
“阁下何人？报上名来！”祈之仁说道。
“他叫雷梦杀，和龙七奇龙野拜了把子的雷梦杀，你们听过没？哈哈！”老肥田笑嘻嘻的走过来，挡在无生身前，说道。
“你就是雷梦杀？！”
“是的。”雷梦杀说道。
“阁下也来趟这浑水么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好，上！”祈之仁说完一掌击向雷梦杀胸口膻中穴。
（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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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11-30 12: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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