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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12-14 15: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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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雨过长安.第二篇》(一)
第一章 龙鳞暗涌
夜色深沉如墨,骊山深处的异动并未立即传至山外。然而,在距离骊山百里之遥的帝都,巍峨皇城深处,司天监观星台上,一位身着绯色官袍、须发皆白的老者,正凝望着北方天际,眉头紧锁。手中浑天仪上,代表北方玄武七宿的星域,隐隐有赤气缠绕,主星晦暗不明。
“星象示警,赤贯犯玄武,主北地有兵燹之厄,地气动荡……”老监正喃喃自语,指尖掐算,脸色愈发凝重,“骊山方向,龙脉之气何以躁动如沸?此非吉兆,非吉兆啊!”
与此同时,皇城西苑,一座守卫森严、灯火通明的精舍内。檀香袅袅,一名面白无须、身着蟒袍的中年太监,正仔细聆听着跪在阴影中的一名黑衣探子的禀报。
“禀督主,骊山华清宫附近,近日异动频频。凌云剑派逍遥宥现身,与不明势力数度冲突,地底似有巨响异光。另,据‘暗桩’密报,河东商帮陈木之女南乔行迹可疑,或与江湖邪教‘幽蛰’有染。凌云派内部,似亦有暗流。”
那被称为“督主”的太监,正是权势熏天的东厂提督太监——曹青锋。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,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桌面,发出笃笃的轻响,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“凌云剑派……幽蛰……守钥人……龙脉……”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看来,国师所言不虚,骊山之下,果然藏着关乎国运的大秘密。陛下近日正为北疆战事、东南倭患烦忧,若此时龙脉有失,岂非动摇国本?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:“传令下去,加派精锐缇骑,秘密封锁骊山各要道,许进不许出。凡有可疑人等,一律暗中监控,非必要勿打草惊蛇。另,请国师府派人前往‘协助’勘查,务必要弄清,这骊山底下,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!还有,给咱家盯紧凌云剑派和那个墨家的小子……这潭水,是越来越浑了。”
“是!”黑影领命,悄然退下。
曹青锋目光幽深。皇权、江湖、秘教、龙脉……这几股势力交织在一起,无疑是一场巨大的风暴。而他,东厂督主,不仅要确保陛下的江山稳固,更要在这风暴中,为他自己,也为陛下,攫取最大的利益。或许,那传说中的长生之秘,也并非空穴来风?
骊山深处,逍遥宥一行人借着夜色掩护,疾行于险峻的山岭之间。墨如雨在楼九重的救治和短暂调息后,勉强恢复了几分行动能力,但脸色依旧苍白,体内那股因“逆乱”血脉而引发的虚脱感仍未平复。方才溶洞中的惊险一幕,以及千面狐最后那怨毒的诅咒,如同阴影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。
“师尊,方才那妖女所言‘龙醒已不可逆’……”苏洛洛一边警惕四周,一边低声问道,眉宇间忧色重重。
逍遥宥步伐未停,玉面具上的裂痕在微弱星光下更显狰狞,声音透过面具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凝重:“逆鳞之地的仪式被墨如雨意外干扰,幽蛰的计划受挫,但其所言非虚。他们经营日久,必然留有后手。骊山地脉的躁动非同小可,恐非一朝一夕所能平息。我们必须尽快弄清‘龙醒’的真正含义以及阻止之法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被楼九重搀扶着的墨如雨:“关键在于他,以及方师妹以化身寂灭换来的信息。‘巽位’、‘逆鳞’已现,那未尽的‘内’字,更是心腹大患。”提及方浅浅,他语气微不可查地一滞,周身气息有瞬间的波动。
楼九重叹道:“墨小友血脉特异,或真是关键。然其身体亏空太甚,需寻一绝对安全之地,静心调养,方能进一步探寻血脉之秘。眼下这骊山,处处杀机,恐非良所。”
正当众人忧心之际,前方负责探路的一名“影刃”弟子悄然返回,低声道:“至尊,前方三里处发现异常!有一队人马驻扎,看装束……似是官军,但行迹鬼祟,不似寻常巡防,倒像是在秘密搜寻什么。营地中隐约可见道士打扮之人。”
“官军?道士?”逍遥宥脚步一顿,眼中寒光一闪,“东厂的人?还是国师府?他们来得倒快!”
朝廷势力的介入,让本就复杂的局面更加扑朔迷离。是敌是友?是为维稳,还是另有所图?
“绕开他们。”逍遥宥当机立断,“此刻不宜与朝廷之人冲突。我们先回落脚点,从长计议。”
然而,就在他们准备改变路线时,侧翼山林中,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衣袂破风声!
“小心!”逍遥宥厉喝一声,袖袍一挥,一道无形气墙瞬间护住众人!
嗤嗤嗤!
数点寒星破空而来,打在气墙之上,发出金铁交击之声,竟是淬了剧毒的透骨钉!
紧接着,十余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林中窜出,身手矫健,招式狠辣,直扑队伍核心——墨如雨!
这些刺客,与之前遭遇的幽蛰药人或魔音使风格迥异,行动更加干脆利落,配合默契,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!
“保护墨公子!”苏洛洛娇叱一声,长剑出鞘,剑光如练,瞬间拦下两名刺客。
残余的“影刃”弟子也立刻结阵迎敌。
逍遥宥并未直接出手,目光如电,扫视着战场。这些刺客的目的性极强,就是冲着墨如雨而来!是幽蛰的又一波袭击?还是……其他势力也想抢夺这把“钥匙”?
混战之中,一名刺客似乎看出了墨如雨的虚弱,不顾自身安危,硬抗了苏洛洛一剑,身形诡异一扭,手中淬毒短剑直刺墨如雨后心!
眼看短剑即将及体,虚弱的墨如雨似乎感应到危机,手臂上的血脉印记骤然一热,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力量自发涌出,在他身后形成了一层薄薄的、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光晕!
噗!
短剑刺中光晕,竟如中败革,速度骤减!虽未能完全挡住,却也偏了几分,只在墨如雨肩头划开一道浅痕!
那刺客一愣,显然没料到这变故。
就这瞬息之差,楼九重已一掌拍出,将其震飞出去!
逍遥宥眼中精光一闪!墨如雨这血脉的自发护主之能,似乎比之前更进了一步!
然而,刺客虽被击退,更多的黑影却从四面八方涌来,杀之不尽。显然,他们早已被盯上,落入了精心布置的包围圈!
“不能恋战!”逍遥宥沉声道,终于出手!只见他身形一晃,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战团中心,并指如剑,凌空划出一个圆弧!
嗡!
一道璀璨的环形剑气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,所过之处,刺客们如遭重击,纷纷吐血倒飞!
“走!”
趁此间隙,逍遥宥一把抓住墨如雨,身形化作一道流光,向山林更深处遁去。苏洛洛、楼九重等人紧随其后,奋力突围。
一场突如其来的袭杀,虽然被击退,却像一记警钟,敲在每个人心上。除了幽蛰,还有别的势力对这骊山之秘,对墨如雨,虎视眈眈。前路,愈发凶险难测。雨过长安
摆脱了那批训练有素的刺客的纠缠,逍遥宥一行人借着夜色与复杂地形的掩护,如同受伤的野兽,悄然潜行至骊山深处一处更为隐蔽的所在。这是一座半废弃的山神庙,坐落于背风的悬崖之下,庙宇残破,香火早绝,但胜在位置偏僻,易守难攻。
庙内蛛网遍布,神像蒙尘。众人顾不上休息,立刻布下简易的警戒阵法。楼九重迅速检查墨如雨的伤势,所幸肩头只是皮肉伤,毒素也被及时逼出,但血脉之力过度透支带来的虚弱感却愈发明显。
“墨小友脉象虚浮,气血两亏,似有本源动摇之象。”楼九重面色凝重,取出几枚温润的丹药给墨如雨服下,“需静养,万不可再妄动那股力量,否则恐伤及根基。”
墨如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喘息着点头。他闭上眼,脑海中依旧翻腾着溶洞中的景象——碎裂的逆鳞、诡异的仪式、千面狐的冷笑,以及自己那不受控制爆发的逆乱之力。方浅浅化身消散前那残缺的警示,尤其是那个“内”字,如同鬼魅般缠绕不去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,那本《山河风物志》的节略图卷仍在,龟甲也静静躺在那里,只是此刻都显得有些沉寂。
逍遥宥褪下玉面具,露出其下那张俊朗却带着深深疲惫与一道细微血痕的面容。他走到破旧的窗边,凝望着远处黑暗中如同巨兽脊背般的骊山轮廓,目光深邃。面具上的裂痕,不仅仅是一件灵器的损伤,更象征着他内心信念受到的冲击。内部的隐患,如同毒瘤,让他不得不分神警惕。
“师尊,那些刺客,不似幽蛰风格。”苏洛洛处理完自己臂上的伤口,走到逍遥宥身边,低声道,“招式狠辣直接,配合默契,像是……军中死士或专业杀手的路数。”
逍遥宥微微颔首:“东厂缇骑,或是国师府圈养的‘暗影’。朝廷的人,终究还是被惊动了。他们此刻按兵不动,只是暗中窥探,恐怕是想做那得利的渔翁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更低,“浅浅最后的警示,‘内’之一字,如今看来,所指或许不止一派。凌云内部,朝廷内部,甚至……幽蛰内部,都可能存在变数。”
苏洛洛心中一凛。若真如此,局势之复杂,远超想象。
“我们必须尽快弄清‘龙醒’真相,找到应对之法。”逍遥宥转身,目光落在墨如雨身上,“如雨,你方才在溶洞中,可曾感知到除了‘逆鳞’与悲伤之外,其他更具体的信息?比如,那凹槽原本镶嵌之物,或者……如何平息这地脉躁动?”
墨如雨努力集中精神,回忆着那血脉共鸣时的奇异感觉。除了悲伤与抗拒,他似乎还捕捉到一丝……渴望?一种对某种缺失之物的深深渴望,仿佛一个失去了心脏的巨人,在无助地哀嚎。他睁开眼,有些不确定地说道:“我……我感觉那里缺少了很重要的东西,好像……是‘心’?地脉好像在渴望某种东西回归,才能平静下来。”
“心?”逍遥宥眼中精光一闪,与楼九重对视一眼。两人都想到了那个空置的凹槽。
“莫非……幽蛰是想用邪物污染甚至取代那失落的核心,从而操控龙脉?而真正的核心,早已失落?”楼九重推测道。
“很有可能。”逍遥宥沉吟,“若真如此,找到失落的核心,或找到净化、乃至重塑核心的方法,才是根本。但这一切,都需要更确切的线索。”
就在这时,庙外负责警戒的一名“影刃”弟子悄然入内,手中捧着一物:“至尊,在庙后断崖下发现这个,似是刚遗落不久。”
那是一个小小的、用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件。逍遥宥接过,小心打开,里面竟是一本极其古旧、边角磨损严重的线装书册,封面上用古篆写着《云笈七签·地脉枢要篇(残)》。
“《云笈七签》?道藏经典?”楼九重讶然。
逍遥宥快速翻阅,书页泛黄脆弱,其中一页被人刻意折起。展开一看,上面绘着一幅简陋的山川地气走向图,旁边用小字批注:“骊山龙眠,其枢在颔下逆鳞三寸,有穴如珠,曰‘骊珠’,乃地脉精魄所钟,镇之以玄玉,可安四方。若珠失则龙躁,地动山摇,邪祟易侵。”
“骊珠!”逍遥宥瞳孔一缩,“这描述的,正是那凹槽所在!失落的核心,就是‘骊珠’!”
众人精神一振,这无疑是重大发现!但此书为何会出现在此?是巧合,还是有人故意留下?
“看笔迹和纸张,此书年代久远,非近期伪造。”楼九重仔细查验后道,“折痕却是新的。留下此书之人,似乎是想指引我们……”
“是友是敌,尚未可知。”逍遥宥合上书册,目光锐利,“但此讯息,与如雨的感知、浅浅的警示皆可印证。看来,我们的方向没错。下一步,必须找到关于‘骊珠’下落的更多线索,或者……找到阻止幽蛰用邪物污染‘骊珠’穴的方法。”
他看向墨如雨:“如雨,你的血脉能与地脉共鸣,或许也能感应到与‘骊珠’相关的气息或线索。但在此之前,你必须先恢复元气。”
墨如雨重重地点了点头,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责任。
夜色渐深,山风呼啸,吹得破庙门窗咯咯作响。远处,似乎隐隐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,凄厉而诡异。
突然,庙外另一名警戒的弟子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,随即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!
“敌袭!”苏洛洛瞬间弹起,长剑出鞘!
逍遥宥眼神一寒,玉面具瞬间覆上脸庞。众人立刻各占方位,凝神戒备。
庙门被一股大力轰然撞开!冰冷的夜风灌入,吹得烛火摇曳不定。门口,赫然站着数道身影,为首一人,身形高瘦,披着暗色斗篷,脸上戴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金属面具,只露出一双冰冷如毒蛇的眼睛。他身后之人,个个气息阴冷,与之前遭遇的刺客如出一辙。
“逍遥至尊,久仰了。”金属面具下传来一个沙哑低沉、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,“东厂办事,请交出你身边那位墨姓书生,可免一场干戈。”
东厂番子,终于不再隐藏,直接找上门来了!
庙内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。
破庙内,空气凝固如铁。东厂番子突如其来的现身,以及那毫不掩饰的索求,将本就紧绷的局势瞬间推至剑拔弩张的顶点。烛火在灌入的冷风中剧烈摇曳,在逍遥宥玉面具的裂痕上投下诡谲的光影。
“东厂?”逍遥宥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,平静无波,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,“曹督主的手,伸得未免太长了。此乃江湖事,凌云剑派与朝廷素无瓜葛,此人更非厂卫所能过问。”
那金属面具的番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,如同夜枭啼鸣: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骊山异动,关乎京畿安稳,乃至国运气数,东厂奉旨稽查,有何不可?逍遥至尊,休要自误!交出墨如雨,厂公或可念在凌云剑派镇守一方,网开一面。”
他话音未落,身后数名番子已悄然散开,成合围之势,手按腰间,显然佩戴着特制的锁链、弓弩等器械,气机锁定了虚弱的墨如雨。这些番子眼神冰冷,动作矫健,显然是东厂精锐中的精锐。
苏洛洛、楼九重与残余的“影刃”弟子立刻收缩阵型,将墨如雨护在中心,剑气暗涌,与番子的阴冷杀气针锋相对。庙内空间狭小,一旦动手,必将石破天惊。
“若我不交呢?”逍遥宥缓缓上前一步,仅这一步,整个庙宇的气流仿佛都随之凝滞,一股浩瀚如渊的剑意弥散开来,虽未出鞘,却让所有番子感到肌肤刺痛,呼吸为之一窒。
那番头眼神微变,显然没料到逍遥宥重伤之下仍有如此威势,但他仗着朝廷背景,兀自强硬:“那就休怪我等执行皇命,格杀勿论了!”他手一挥,“拿下!”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异变再生!
庙外夜空,毫无征兆地亮起一道刺目欲盲的炽白色雷光,并非从天而降,而是自西南方向的山脊横贯而来,撕裂黑暗,带着一股至阳至刚、焚尽邪祟的恐怖气息,精准无比地轰向破庙……旁边的悬崖峭壁!
轰隆!!!
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!整个山体剧烈摇晃,碎石如雨落下,破庙梁柱咯吱作响,尘土簌簌而下。那雷光击中处,岩壁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,焦黑一片,残留的炽热雷息滋滋作响,空气中弥漫着臭氧与岩石熔化的气味。
这绝非自然天雷!而是有人以无上法力引动的雷法!其威力之巨,方位之准,分明是警告,而非攻击庙宇本身。
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庙内双方动作齐齐一滞。东厂番子们脸色骤变,惊疑不定地望向雷光来处。那番头金属面具下的目光闪烁,显然对这超出预料的力量极为忌惮。
逍遥宥眼中精光一闪,他感知到那雷法中蕴含的气息,刚猛纯正,与幽蛰的阴邪、东厂的阴冷截然不同,倒有几分……龙虎山天师道的影子?难道是国师府的人?他们为何在此刻出手?是敌是友?
“看来,盯着这骊山秘密的,不止你我。”逍遥宥语气淡漠,趁东厂番子心神被夺的刹那,袖袍微微一拂,一股柔劲将墨如雨向后送出,更靠近楼九重,“曹督主想坐收渔利,只怕还有人想当那捕蝉的黄雀。”
那番头回过神来,脸色难看,心知今日之事已难善了。这突如其来的雷法高手实力深不可测,且敌友不明,若强行动手,恐生变故。他死死盯了墨如雨一眼,又忌惮地看了看逍遥宥,最终咬牙道:“逍遥宥!今日之事,东厂记下了!山不转水转,我们走!”
说罢,他打了个手势,一众番子如潮水般退去,迅速消失在庙外的黑暗中,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庙内众人松了口气,但心情并未轻松。东厂虽退,但那道警示般的雷法,以及其背后代表的势力,让局面更加迷雾重重。
“师尊,那雷法……”苏洛洛心有余悸。
“应是道门高人。”逍遥宥沉声道,“看来朝廷内部也非铁板一块,国师府与东厂,或许各有盘算。这对我们而言,是危机,也未尝不是一线转机。”
他转身看向惊魂未定的墨如雨:“如雨,你感觉如何?”
墨如雨抚着胸口,刚才那记雷霆虽未直接轰中,但天地之威的余波仍让他气血翻腾。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:“还……还好。”他心中却涌起更多疑问,自己这“守钥人”的身份,为何会引来朝廷的觊觎?
楼九重上前再次为墨如雨诊脉,眉头紧锁:“气息更乱了,需立刻静养调息,否则恐伤根基。”
逍遥宥点头:“此地不宜久留。东厂虽退,但行踪已露,幽蛰、朝廷各方势力眼线遍布,必须尽快转移。”他目光扫过那本意外得来的《云笈七签·地脉枢要篇(残)》,“当务之急,是寻找关于‘骊珠’下落的线索,或阻止幽蛰污染‘骊珠’穴的方法。我们需要更多信息。”
就在这时,一直沉默调息的墨如雨,忽然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,他看向逍遥宥,有些不确定地说道:“至尊……刚才,雷响的时候……我……我好像又感觉到了一点……那个‘逆鳞’深处的……呼唤……很微弱……但和之前那种悲伤的渴望不一样……这次……更像是一种……指引?”
“指引?”逍遥宥眸光一凝,“何种指引?”
墨如雨努力回忆着那转瞬即逝的感觉:“好像……在指向……骊山的另一个方向……不是我们之前去的那个溶洞……是……更高的地方……而且……那种感觉里,似乎……夹杂着一丝……和方前辈剑气很像的……冰寒……”
方浅浅?!
众人闻言,皆是一震!方浅浅的化身已在地底消散,她的本体应在凌云剑宗,为何墨如雨会在此地感应到与她相似的气息?是错觉,还是……方浅浅的本体,竟然也秘密来到了骊山?她遇到了什么?为何会发出指引?
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。方浅浅的动向,无疑成了解开眼前迷局的一个新的、至关重要的变数。
逍遥宥玉面具下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。他当机立断:“改变计划!先去如雨感应到的地方!无论如何,必须找到浅浅!”
夜色更深,骊山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,隐藏着越来越多的秘密与杀机。而方浅浅可能的存在,像一盏迷雾中的孤灯,吸引着这群伤痕累累的寻路者,走向未知的深渊。
(第一章完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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